“我们已经看到了信任的崩盘”：内森·施奈德谈如何实现网络民主化
在很大程度上，加密的主要价值主张是它让用户对自己的生活有更多的控制权。 他们的金钱、数据和社交关系。 这是因为加密货币从根本上重写了互联网服务的构建方式：现在个人和集体不再是定义前区块链时代的客户端/服务器关系，而是有一种方式“拥有”自己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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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所有权”的理念是内森·施奈德长期以来一直认真对待的。 作为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媒体研究教授，他是占领华尔街抗议活动的积极参与者，该抗议活动在公众首次接触比特币期间（2011 年）兴起。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施耐德发展了一种理论，即互联网上许多最棘手的问题都是由社会做出的选择引起的。 问题是，我们常常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无论这意味着集体经营像 Twitter/X 这样的公司，还是作为企业家进行更多尝试。
施耐德的最新第四本书《可治理空间：在线生活的民主设计》中也体现了同样的核心思想。 虽然施耐德的所有书籍在某种程度上都与政治理论有关，但《可治理空间》可以说是施耐德迄今为止最中心化的思考，即如何将自治的理想和实践带到网上。 没有任何一个答案，但区块链可以提供帮助。
“在我们生活的其他领域，我们通过地方自治解决绝大多数问题：学校董事会、市议会、当地俱乐部等。我们知道一刀切的解决方案行不通，而且最重要的是向下的解决方案总是会让世界上至少一半的人感到非常生气，”施奈德在接受 CoinDesk 采访时说道。
（内森·施奈德/加州大学出版社）
CoinDesk 采访了 Schneider，讨论了区块链如何帮助扩大在线民主控制、DAO 的不足以及他所说的当今互联网的“隐性封建主义”的含义。
您认为为什么早期的网络会培育自上而下的治理模式？
好吧，它始于我称之为隐性封建主义的模式，它可以追溯到最早的在线社交空间。 当人们开始为社区设计系统时，他们使用相同的逻辑，即控制计算机或服务器的人基本上完全控制社区。 这甚至在 80 年代和 90 年代互联网普及之前就从早期的在线空间延伸出来，并成为我们今天在全球平台上设计社交空间的主导范例。
从很多方面来说，管理员或版主——无论谁控制了系统，无论是公司还是 Facebook 群聊级别的——都拥有绝对的权力，这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 我们开始通过区块链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它们是一种不依赖于单一服务器的网络设计。 正因为如此，治理已经成为一个我们以前在互联网上从未见过的方式的探索空间。
仅仅因为你把它带入了区块链，你就认为今天的 DAO 得到了适当的治理吗？
如果我今天问构建 DAO 的人，得到的答案通常是“不”。 我们仍在弄清楚。 在某些方面，这揭示了这一挑战的新挑战。 我们一直依赖管理员和主持人的权力来为我们进行治理，我认为我们必须经历惨痛的教训才能认识到任何自治行为都是多么具有挑战性。 我们有点像在 DAO 的背景下重新发明轮子。 人们从“一个代币一票”的模式开始，其中每一个决定都是针对所有代币持有者的提案。 我们不会以这种方式运营任何其他类型的组织，因为这确实效率低下。 但 DAO 正在学习，更合适的模型正在成为常态，从“灵魂绑定”代币到投票委托，再到更多基于贡献而不是财富的声誉系统。
但在其他方面，DAO 必须在以前的人类机构不必担心的环境下共同治理在线空间，比如匿名和投机——这是一个更具挑战性的环境。 我们不能简单地引进自治的旧习惯。 尽管如此，DAO 世界让我兴奋的是，至少在这种背景下，存在着一种对不同投票机制和代表身份的方式的创造力和实验，我认为世界其他地方需要了解和看到。
对此没有一刀切的解决方案，但您认为我们如何将现实生活中的民主情况中的一些经验教训引入在线空间？
第一步是为其奠定基础，并在许多方面正在进行。 几年前，我和我的合作者提出了一个称为模块化政治的概念，这是一个如何设计在线空间的框架。 就像我们期望计算机的不同类型的功能以模块化方式组成一样，我们可以将不同的应用程序（您知道，WordPress 网站的插件或 Discord 上的机器人）组合在一起来管理在线空间。 如果您查看 Aragon 这样的工具，您就会开始看到模块化逻辑是如何占据主导地位的。
除了技术基础设施之外，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是财务方面。 许多 DAO 一旦开始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就会收到风险投资公司无法拒绝的报价。 通常，这种金融捕获最终会重新中心化这些所谓的去中心化 DAO。 如果我们想要保护集体治理，真正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我们拥有为有前途的项目提供融资的工具，这些项目与集体所有权兼容并保护集体所有权的价值。 例如，Variant 是一家真正尝试走这条路线的投资公司。
鉴于加密货币行业优先考虑市场解决方案和寻找效率，它是否总是与民主治理相冲突？
问题是：高效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必须认识到，在某些方面，市场解决方案实际上对于我们世界上所需的事物来说并不有效。 例如，对于拥有大量代币并希望单方面控制项目的人来说，基于代币的投票非常有效。 但如果该项目的目标是为许多人汲取集体智慧，那实际上是一个效率非常低的系统。
b>代码并不（总是）法律
几年前，我正在写一本书，并与 Vitalik Buterin 进行了持续对话，其中我提出了关于完全依赖金融机制进行治理的局限性的问题，以及这实际上是否会在某些重要方面导致适得其反。 多年来，我很高兴地看到 Vitalik 和这个行业的许多其他人如何认识到仅靠金融机制的局限性。 像灵魂绑定代币之类的东西不是金融的。
我也对像 Decidim 这样的项目很感兴趣，这是一个通过巴塞罗那市开发的平台，使公民能够在他们的城市中有更多形式的投入和共同治理。 金融化根本不涉及。 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创造力。 对我来说有趣的事情是看到人们正在尝试数字治理的不同方向。 也就是说，在加密货币背景下出现的经济激励措施的创造力对于解决某些问题做出了宝贵的贡献。
您认为我们需要持久的数字身份来解决在线共治问题吗？
某种身份很重要，但我们不一定需要依赖于一种身份。 你知道，在过去的一百年里，我们倾向于严重依赖一个拥有单一国家身份的Cosmos，地球上的每一块土地都属于某个国家（或不属于任何国家）。 网络邀请我们进入一种不同类型的公民身份——本土学者格伦·库特哈德称之为非排他性主权。 我认为对于如何在不同类型的空间中思考数字公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想法。 我们可能会成为 DAO 的一部分或使用社交媒体应用程序。 在某些情况下，将一个非常明显的身份附加到其他上下文可能是有意义的。 或者更加匿名可能是有意义的。 这里真正的冒险是能够尝试在我们的在线空间中进行不同形式的自我展示。 人格证明将很重要，也是我们应该期待的。 完全依赖民族国家来维护自己的身份是一种具有深远限制的工具。
您是否认为在线治理增加了太多摩擦，限制了互联网的价值：能够在网站之间跳转而无需切换成本？
很好的问题，我想了很多。 这实际上是我与 Metagov 的一些合作者完成本书后所做的第一篇研究论文的主题。 我们一直在想象，如果我们赢了，如果民主治理遍布互联网和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怎么可能有时间参与所有这些事情呢？ 这实际上不会是一个拖累吗？
这是关于平衡的。 有一些空间我喜欢参与治理——就像我是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型 Mastodon 服务器的一部分。 我真的很喜欢那个社区的人们，我喜欢和他们一起参与治理。 另一方面，我依靠信用合作社提供金融服务。 这是相当大和复杂的。 我对电子表格过敏。 我很高兴我不必参与其中的治理。 但该信用合作社系统的后台仍然存在一些机制，有助于确保它对我负责。
我们可以制定实际上适合我们与各种社区、工具和网络的联系程度的治理形式。 在欧洲，有公民大会，你可以随机抽取一组公民——从数百万人中选出 50 或 100 人——并付钱给他们，让他们花两周时间真正研究一个问题，并帮助制定一项如何最好地解决该问题的提案。 这对于解决立法堵塞来说确实非常成功。 它可能与解决在线环境中的治理问题非常相关，在线环境中在任何特定时间只需要很少的人参与，同时仍然为基本上任何人参与打开大门。
我听说 DAO 的领导人抱怨说，人们对他们的提案投票不多，他们获得的投票水平非常小。 而且，你知道，我认为他们应该倾听并认识到，嘿，等等，这个系统的设置方式似乎有些不对劲。 如何更好地设计这个系统，以确保目标不仅仅是更多代币投票，而是获得更好的信息。 每个参与者都应该感到自己有一定的责任，同时确保要求他们承担的义务是合理的。
关于运行 Mastodon 服务器，您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事情是什么？
它让我再次爱上社交媒体。 我正在登录一个真正的社区，而不是一个试图从我身上夺走某些东西的公司。 你知道，其缺点与去中心化社交媒体（尤其是 Mastodon）拒绝了风险投资这一事实有关——投资太少了。要实现真正的公共产品方法，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到社交媒体
这可能与您之前所写的想法之一有关：合作经济学。
确实如此。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知道这是可能的，因为我研究过合作商业和融资的历史。 在我居住的科罗拉多州，有一家价值 1,300 亿美元的合作银行向农业合作社提供贷款。 美国的农村电气化系统基本上为农村地区的合作社提供了无限的资金，为社区提供电力和宽带服务。 所以我们进行了规模化的资本合作和融资。 问题是，我们还没有更新这些在线经济的遗产。
b>共识倒带：DAO 造福人类
我现在真正关注的一件事是尝试在这种合作遗产和致力于去中心化的加密货币领域的人们之间建立联盟，以试图证明仅仅去中心化技术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构建工具去中心化和民主的金融。
关于这本书你还有什么想提的吗？
正如我之前在 CoinDesk 中所说的那样，我认为对于加密货币生态系统中的人们来说，认识到每次编写代码时，您都在参与监管（一种治理），这一点非常重要。 有一天，我与一位以太坊协议工程师交谈，他告诉我他们为更改协议而提出的最新建议。 我说：“你们正在实施的金融监管措施非常好。” 他有点吃惊，并否认有金融监管机构。 但每次我们将一些内容写入协议时，我们都在创建治理。 我们正在制定一种法律。 这只是涉及谁的优先事项以及谁对谁负责的问题。 我特别希望看到这个部门对用户承担更多责任。
我们已经看到了所有这些信任的崩盘——诸如 FTX 之类的灾难。 令我震惊的是，这个生态系统用于解决问题的资源如此之少，也很少有人站出来要求提供防止滥用的工具。 有些人将自己的积蓄投资在这些系统上； 需要对经济正义和劳工权利有所关注。
人类需要拥有健康的经济，需要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我们甚至还没有在加密的背景下开始谈论这些东西。 我们仍然寄生于世界其他地区来解决这些问题。 相反，为了让这个行业真正成长，我们需要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些问题。 更好的财政政策应该是什么样的？ 拥有基本的保护会是什么样子，这样参与经济的人们就不会面临失去生计的可怕风险？
首先要认识到我们已经在进行治理了。